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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ecsun (唱山歌的樵夫), 信区: CM
标 题: 二十年商业文明的记忆碎片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5年01月01日18:05:06 星期六), 站内信件
中国经营报 2005.1.3 二十周年社庆特刊
江海波，刘元煌，尤红梅，宁子，秦全耀，方兴东
我们将无意想起或是有意寻找的记忆碎片，拼接出上世纪'60年代生人'记忆中
'那时候'生活的底纹，勾勒社会经济发展的脉络；我们收罗了生活方方面面的碎片，
试图描绘20年生活色彩的变迁……
人是在老去，经济在更新，国家在前进，不变的是我们对生活的追求。
４０岁的他说：那时候，人人都有工作，要干的活儿很多，现在工作的岗位少了
，要干的活儿少了，但是生活更好了；那时候大家的生活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现在没钱人和有钱人的差距没法形容；那时候很累，亲戚朋友总还经常串门，现在
闲的时间更多但大家走动很少；那时候好像一个人有好几个人管着，现在更自由；那
时候犯罪率很低，现在好像生活更不安全；那时候……现在……如果可以在现在和过
去两种生活中选择，那还是现在好。
２０岁的她说：我们同学聚会喜欢去钱柜或者麦乐迪；我们会在"五一"、"十一
"等假期里和朋友出去旅游，不一定要住的好吃的好，但是大家出去走走总是很快乐
；有时吃腻了学校的食堂就去麦当劳要个汉堡和薯条，偶尔也会去必胜客吃比萨；我
想考托福，但是现在还不确定，再说吧，反正以后的事现在也说不准……
２０２５年出生的孩子（他或她）会说……安全；那时候……现在……如果?
40岁的他话语间常说"记得那时……现在是……"他见证变迁也承接时代的发展，
而20岁的她张口就说："我们是……"当然，今年20岁的她在2025年也会走到他现在的
40岁的年轮，同样，在今后的20年里她也会是变化的见证，并和今天的他一样肩负承
接时代的发展,让2005年出生的又一个他或她透过她的回忆感到变化中有一种向上的
力量在默不出声的岁月里涌动。
皇冠出租车、地铁、麦当劳
据"史料"记载，京城最早的出租车司机是骆驼祥子和他的弟兄们，车子的牌子"
人力"牌。解放后，北京并没有经历蒸汽机出租车这个阶段，就直接进入了豪华的"皇
冠"车时代。"老北京"和那些在北京生活了一些年头的人，说起皇冠出租车，脸上洋
溢一种久违的亲切。
今天，外地人说起北京的出租车，最记得住的是它的司机。一次，一个老友去北
京办事，"的哥"一路上海阔天空，到了目的地，这哥们也跟着他一起下了车。老友诧
异，问缘故，"的哥"一本正经：我们还没聊完呢……
乘客固然能享受"的哥"能侃的乐趣，不知不觉中，塞车的郁闷打消了很多。但是
，塞车毕竟不是好事。因为，这个年代，出租车跟麦当劳、地铁等等一起，构成了城
市快速生活节奏的符号，甚至成了现代城市文明的必备要素。
让麦当劳大叔想不到的是，１９９３年，他在广州开张了中国第三间店的时候，
当天的食客竟会突破其全球纪录。那一天，一定有一位着装雅致的小姐，在里面坐了
良久才慢慢离去，细心品味这种新鲜的时尚……
而今天，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位理着ＩＴ头的先生，从广州天河城广场旁的麦当劳大
叔身边掠过，手里拎一个装有一杯可乐、几块鸡翅，另加一个"巨无霸"的外卖袋，行
色匆匆地走进附近的地铁口。
如果说电梯的发明成就了城市的高度与傲气，那么可以说，地铁的延伸成就了城
市的广袤与博大。对城市的主人来说，这更意味着一种速度与效率。理ＩＴ头的单身
先生回到家里还要加班，圣诞节到了，他要给他的客户一一发张电子贺卡。现在，他
站在地铁的人群中，想着明天上午的一个洽谈……
出租车的更新成了市民餐桌上的热门话题；麦当劳已经打算将其中国总部从香港
迁往上海。而另一方面，人们也开始质疑豪华出租车的节能与环保，关心它的社会代
价；在美国，公众已经非常关注麦当劳的营养成分与保持心脏健康的饮食结构不符的
现象；而地铁呢，前一时期，中国对一些二线城市不切实际地修建地铁紧急叫停。
消费文明与商业哲学，从来就是一对孪生姐妹。每一个文明的记忆碎片，都饱含
反思的光芒。
粮票、外汇券、促销返券
提起粮票来，年轻人可能陌生，上了些岁数的人对于那些花花绿绿的票证，都有
一股熟悉的，酸甜苦辣俱全的感受。
作为计划经济的产物，粮票、外汇券已经成为历史，但当初它们在生活中却必不
可少，到成为收藏的对象，粮票、外汇券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不知道现在愈演愈烈的
商场促销返券，将来有没有人收集？
卡拉OK、摇滚、甲A
２００４年中，在摇滚历史５０周年纪念日上，美国《摇滚》杂志副总编ＪＯＥ
－ＬＥＶＹ为此发表评论说："摇滚的５０个瞬间改变了我们听音乐的习惯和看世界
的态度"。既然是态度，以商业去衡量就可以有不接受的人。以崔键为标志性符号的
摇滚黄金时代终究一去不返。
２０年前，发明卡拉ＯＫ的日本人井上大佑怎么也不会想到卡拉ＯＫ会在中国发
展的这么"如火如荼"，所以并没有给卡拉ＯＫ机申请专利，与这笔最大的财源失之交
臂。
２００３年，当皇马以"皇家马戏团"的姿态到中国遛了一圈就拿走６０００万元
的时候，底下一定有不少中国人急了。２００４年国字号球队全线溃败以及北京国安
的罢赛，让足球起哄了一年。
其实无论是成为大众娱乐的卡拉ＯＫ，还是只有小撮人疯狂的摇滚，或是沸沸扬
扬的足球都是在适应市场。中国不成熟的男足，你能指望换了甲Ａ的马甲，中超就有
新面貌吗？
春节联欢晚会 贺岁片 大片
有人说，就是一条狗天天把它牵到中央电视台在全国观众面前露个脸，也能出名
。那么一个由一群人（都是有才华的聪敏人），揣着大把的银子，花近一年的时间捣
腾的一个节目，２２年来都在一年中的黄金时段--除夕晚上８点整和全国人民见４小
时的面，论理，那还不知要火成啥样呢？嘿，事就是怪（不然今天咱也没写头啊！）
，从喜欢到叫好到毁誉参半到有骂声，再到大片的骂声没几年工夫。于是有人开始一
二三的分析原因，甲乙丙的总结经验教训，ＡＢＣ的拍着胸脯说明年一定会改进，可
来年除夕夜最忙的依然是遥控器。叫好声是少了，可晚会播出前的"探秘"、"解密"文
章、新闻却是一年多过一年（是娱记的超级敬业还是双方合作愉快，相互增加噱头，
只有探秘、解密的人自己知道秘密），晚会档期播出的广告价位也在年年递进，还说
呢，要上这台晚会没点真家伙是肯定不行的。这不捣腾出的赵安让很多人明白"真家
伙"含义挺广的。
当然谁都不能否认２２年来春节联欢晚会功绩--是它开始了国内娱乐节目的历史
性革命导致了综艺节目的诞生激发了人的才华同时也衍生和发展了相关产业。
央视说，春节联欢晚会１３亿中国人有９０％的人在收看，虽然广告商说的收看人是
６亿，但可以亿计的关注度除了ＣＣＴＶ还有谁？远古圣贤说："食色，人之性也。
"现代人说："眼球经济"。当"娱乐"变成"娱乐业"时就远不是让人"笑"和"高兴"那么
单纯，可以挣来真金白银的。"人之性"就是说，饱眼福是人一种本能的寻求。需求是
什么，是一切经济产生的必然条件。在地球早就被叫"村"时全球一体化大势所趋，
世界的人们都在说中国是个巨大的市场时，跟随空调、洗衣机、冰箱的后面来了汤姆
·克鲁斯、朱丽亚·罗伯茨、詹妮拂·加纳……于是在物质产品身后又是所谓"大片
"、"贺岁片"在给我们几小时的梦幻后带走我们的钱，然后他们宝马香车的富贵和举
手投足又是要我们再次付费获取的娱乐信息。都说世界的智慧装在中国人的脑袋里。
有个提醒就能胜于蓝，老谋子的《英雄》、《十面埋伏》，冯氏的《甲方乙方》、《
不见不散》还有陈凯歌在拍的《无极》，国产"大片"、"贺岁片"一样含金，现在也出
去挣人民币以外的钱，挺好的。
总记得第一届春节晚会时王景愚先生表演的哑剧《吃鸡》，我一直认为，他当时
吃的肯定是一块鸡肋。不然我怎么老想起老人们说过的一句话，默不出声的东西常藏
有天机。听说２００４年的贺岁片《天下无贼》又挣钱了，依然是冯氏风格，只是刘
天王和奶茶的加入让人有点不安怎么冯家军里的刘蓓默不出声的就有些日子不见了
﹖--路还挺长的。
XO、夜总会、泡吧
上世纪９０年代初，以ＸＯ为代表的洋酒摔一瓶喝一瓶成为暴发起来的那个群体
的潇洒气派之举，此后关于开办"社会主义夜总会"的提法招致国人的非议和讥讽，斗
转星移，２０年后，各色"吧"成为城市不可或缺的音符。泡吧成为现代都市人生活中
的新方式、新主张，不同的吧用不同的方式抚慰着我们不同的神经。在白领小资们抱
怨"酒吧"变成了麦当劳的同时，也更游刃有余地面对酒精、更从容不迫地干杯，都市
人习惯了在"吧"的场所以"泡吧"的方式休闲、放松、调整、交流、娱乐。
奔驰 劳斯莱斯 私人商务飞机
如果一个女人新近买了一双ＬＯＵＩＳ ＶＵＩＴＴＯＮ的木屐形坡跟鞋、一件
盘了条水晶蛇的ＧＵＣＣＩ礼服、一个ＰＲＡＤＡ限量版手袋，可不只是单纯地为了
充实衣柜。她实际上买了个梦回家。时装和衣服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衣服的功能不
过是遮挡裸体，时装却能催生体内的荷尔蒙。
金字塔顶层的富人比女人更需要梦想的刺激。顶级奢侈的劳斯莱斯、私人商务飞
机对于那一小撮富人而言，并不是交通工具的概念。更是一个配饰，带给富人更多的
是梦想、是愿望、也是欲望，还有雄心、抱负。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奢侈品让富人自我
感觉更好、更膨胀，更确定自己能够驾驭财富。
奢侈时装设计师Ｍｉｕｃｃｉａ Ｐｒａｄａ说过一句话：我憎恨那种让每个女
人都穿ＰＲＡＤＡ的想法。９０初年代，大街上偶尔只有红旗、桑塔纳间或从眼前经
过的时候，奔驰就是ＰＲＡＤＡ。当满大街的奔驰时，奔驰自然只是遮挡裸体的衣服
。
此外，我们看到中国与国际接轨的除了贸易规则外，富人对奢侈品审美情趣追求
和选择的国际标准，也折射了中国的富人也开始与国际接轨。
万元户 倒爷 百富榜
十几年前，有钱人有个特别贴切的词--万元户。在当时它的出现至少说明三种状
态：政府支持和鼓励大家勤劳致福，富有光荣；刚走出温饱的老百姓敢于公开表达对
富有的羡慕；再次就是那会儿我们真的很穷，万元就是一个让人眼热的数字。即便是
现在再说起谁家是当年的万元户（那时的万元户可是要当地政府确认的），还有点谈
旧时贵胄的味道，免不了啧啧地要说上几句那时的风光（虽然现在看来不过是日常生
活的部分）。而后随着人员的流动，语言也大流通，广东话风靡一时，到处都有人说
不清"十"和"四"。突然"边贸"又成了时髦的代表，南北各领精彩，"倒爷"就对垒"款
爷"。再到１９９９年至２００２年，一个英国人的课余作业把曾一度不那么热的关
于有钱人的话题炒了个底朝天，让中国真有钱的人和假有钱的人闹腾的心烦--《福布
斯》中国富豪百富榜。
几千年来，中国人更习惯的方式是财不外露 更何况，还有不争气的所谓上榜
富豪周正毅、杨斌、牟其中之流翻身落马，叫人生疑，这巨额财富都什么色的？于是
，"财富原罪论"在舆论间起伏。
什么是原罪？就是与生俱来的罪孽。据说为此，人大代表南存辉特别著文给民企
的"第一桶金"正名，要求社会辨证地分析，不能以偏盖全。同时指出，"原罪论"将在
客观上助长一些人不健康的"仇富心理"，从而影响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从大家
都没钱，到有些人有些钱，再到有人成为富翁，其实这是每一个社会民间积累财富的
通常过程。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小平同志早就说过，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
动更多的人富起来，最后实现共同富裕。没有哪个国家的民众财富增长是齐步走的。
有人会说，不少民间资本的原始积累多是靠在当时看来违规甚至是违法的操作方式，
那不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告诉我们，生产关系和生
产力是互为促进和制约的。当年看似胆大的"投机倒把"实际是在计划经济下的被逼行
为，是叛逆，但更是经济生活中的一种创新。今年，美国著名学者麻省理工学院斯隆
管理学院前院长莱斯特·梭罗在他的新作《知识经济时代》一书中指出："经济发展
与环境进步是同义词，环境也是财富。"那么，这环境肯定包含着经济制度环境。
其实"原罪论"也好，对百富榜争议很多也罢，都是人们思想的一次博弈。而对事
物的成熟理智认知就来自一次次的矛盾的斗争，绝对好于一言堂和众口一词。说说没
什么可怕的，就连《福布斯》主管全球业务拓展的副总裁米盖尔·福布斯都承认，在
美国，人们对财富排行榜也是逐渐接受的，这个逐渐过程是１０年。所以面对财富的
聚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明白的是，就在我们还没回过神儿时，《福布斯》已完
成了一场热闹的秀，目的在其首席执行官史帝夫·福布斯的话中清楚地表达了："中
国早是《福布斯》想进入的市场。"--财富出场表演，财富也是终结的目的。
--真想明白了？正在从事传媒的人才是该紧张的。
登山
风马牛不相及，登山本来不是企业家的事情。但是，当有一位明星企业家身体力
行多年，并且最终攀登上世界第一高峰的时候，登山和做企业便不是一点儿关系都没
有了。
尤其前不久，当人们为３８岁的温州企业家王均瑶英年早逝而扼腕痛惜的时候，
也许对于企业家的登山活动就会多了一些理解。那位明星企业家王石选择登山，也是
因为一次大病而起的。
虽然一度遭到很多非议，如炒作，张扬个性等，但是当王石作为业余爱好者，２
００３年５月２２日攀登上珠穆朗玛峰的时候，人们不得不对他的这一爱好刮目相看
。
其实，王石关于登山，还是有几句名言的，如登山，某些程度上登山是人生的浓
缩与延长：目标遥遥无期，过程非常痛苦，随时都想放弃--贵在坚持，这是人生经验
的浓缩人生的感悟往往要很长时间积累，而在登山的过程中别人十几年、几十年的
经验你能够在很短时间内获得，这就是人生的延长。
再比如，万科把自己放在高处，这样才能有做大事的胸怀，也要把自己放在低谷
，这样才能吸收别人的长处。
在王石的带动下，登山也许能够成为许多企业家向往的一种生活方式，但是却并
不具备可模仿性，能够在企业家群体，或者社会一般人的范围内大规模推广。它更像
是时装，只能穿在舞台上的模特身上，让许多人称羡不已：穿到一般人的身上也许就
会变形。就像王石这样的企业董事长，能够如此洒脱，不干具体俗务，也不是一般人
能够做得到的。首先，王石在洒脱前，也埋头做了很多年的写程序工作，另外，放弃
控制欲，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企业家也要缓解压力，也要享受生活，享受成功。不然，
追求成功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内需怎么拉动啊！
接班 搭菜 指标
接班
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初，父母退休时，可以选择儿女中的一位顶替自己的工作。一
家几代人都在一个工厂工作，往好里说叫荣辱与共。但是事情有时并不那么简单，哪
一个孩子接班，是家庭中的一件大事，弄不好兄弟成仇，甚至出人命。
搭菜
师傅，给来两升啤酒。
不行，得搭盘凉菜。
这样的对话，在２０世纪８０年代经常在北京的一些小饭馆或者副食品商店里出
现，当然，"速配"的内容，远不只有啤酒和凉菜那么简单：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进
行搭配，前提条件是一种东西紧俏，而另外一种东西没人要。
指标
那时候，位于对外经贸大学北面的出国人员服务部门前几乎天天人山人海，像个
市场，带着骄傲的表情穿过市场的，是那些按指标购买几大件的归国人员，更多的是
等在门前寻找"指标"的，看着别人搬着大彩电出来，带着羡慕嫉妒的表情在一边品头
论足。还有许多就是来看热闹的。
新东方 MBA
１９９３年北京"新东方"学校成立；而早些时候ＭＢＡ教育开始进入，被引入我
们的教育体系。
一个是民间教育成功的典范，另一个是时下公办大学争着想开办的香饽饽。
细想一下，两者的火爆在情理之中，有需求自然有市场。
新东方教的是英语，ＭＢＡ课程是按国际标准贴近市场设置的。再往后一想，教
育市场化、国际化实际上是贸易国际化和全球经济融合大趋势下的与时俱进。
论坛
如果说木偶戏中的那个小男孩皮诺曹，每当他撒谎的时候，他的鼻子就会多长出
一截。那么我们仍忽视了一个有关撒谎的本质性的问题，有人认为，谎是对人撒的，
所以人越多谎言也就越大，因此有人便把各式各样的论坛称做是谎言门。
进入２０００年，各种论坛浮出水面，论坛自有其定律，大凡成功过的人前去演
讲，一定会把曾经一不留神的偶然成功演绎成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而听众则又将这
些胡说八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圣经般地广为传颂。当然，也有失败者在论坛上十大、
十二大甚至二十大、三十大反思，但一定会回避伪劣产品和虚假广告，其宣泄不过是
管理有误，经理人叛逃，多元化发展，一个官司毁了一个企业，媒体卷入不正当竞争
等等。
有人做过统计，凡属较大的误导，十之八九大都是在论坛完成的。
当然，论坛也向人们灌输过革命真理，发展就是硬道理等大实话，但比例呢？不
过是九牛一毛。仅从人性角度来看，面对着采访记者，面对着采访机，面对着摄像机
，面对着广大听众，谁又去肯脱光了衣裳实话实说呢？
承包 挂靠 ＭＢＯ
２０多年前，中国农村开始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大包干"；２０多年后的今天，大
都市写字楼金领们频繁地谈及３个字母：ＭＢＯ。历史惊人的相似：一个最贫苦的地
方，一个最土的词语；一个最繁华的地方，一个舶来的洋概念，时隔２０年，它们竟
然是同一个命题：产权关系。
１９７８年的某一天，在安徽凤阳小岗村。时任安徽省委书记的万里对农民严俊昌
说，"就怕没人敢干，你们这样干了，我支持你们。如果有人查你，你就说是我同意
的……"
这一年，凤阳大旱。生产队长严俊昌和他的堂弟严宏昌被逼无路可走，搞起了"
大包干"。
"大包干"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中国的改革从农村开始，从产权开始，涉及
农民的基本生产资料--土地。
２０多年前的那一天，严俊昌不会想到，小岗村的"承包"竟然会推广到全国，而
且能够洗脚进城，在各个领域大量应用。
当年的严俊昌也无法去思考，他们做的是一个涉及经济学中的重要问题--产权关
系。小岗村的承包是中国人第一次面对了产权问题。这一次，人们并没有去改变产权
的性质和所有，但是，人们考虑到了经营权（耕耘权）与所有权（土地集体所有）的
分离。小岗村的老百姓通过承包到户--产权管理的分散，找到了劳作者收益的确立方
式。
"承包"的进城，使得许多类似于农村吃大锅饭的情形得以改变，工厂活了，管理
者"先富起来"了。"承包"的出现，创造了中国的第一批"万元户"。
但第一批万元户们很快发现，他们除了一笔钱，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他的承
包权随时可能在哪一天被终止。他们无法真正拥有自己的产业和事业。这一批万元户
还发现，要完成１０万元级，１００万元级的跳跃，他们力不从心。
很快，一些万元户开始设法去干"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不过，在当时的政策环
境下，有聪明人想到了戴"红帽子"--挂靠。在上世纪８０年代，要"开公司"，这是一
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
在学术上，有人这样解释"挂靠"的本质：名义上以某一组织作为企业的开办单位
或设立者，并隶属该组织管理，同时企业所有制性质亦以该组织的所有制性质确定。
但实际上，该组织并不对该企业进行一般财产投资，也不一定实施管理。
这个变通的办法得到了政府的默认。与此同时，这批大胆的先行者迅速完成了自
己的原始积累。他们开始追加投资，扩大经营规模……
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在追随他们辛勤的身影--在法律上，他们并不是自己企
业的真正主人，尽管实际上是。随时会有一天，他们可能身无分文，他们的庇护者-
-被挂靠单位随时会成为他们的对手，将他们扫地出门！
很快，这种担心在一些人身上得以印证。大批有关因为挂靠问题带来的法律纠纷开始
在２０世纪９０年代早期集中发生，甚至有人因此还被关进监狱。
１９９６年左右，最高人民法院和各主管部门出台了一些关于"红帽子"企业"脱
帽"的司法解释和相关文件。时至今日，大部分企业已经通过艰难的法律程序摘掉了
头顶上的"红帽子"，但仍然还有一些企业因为"帽子"问题烦恼不已，有些甚至根本无
法摘掉--因为，他们在肇始的时候就种下了产权不清的恶果。
追求财富的心理与获得产权的制度，两者之间的紧张博弈还在延续。２００４年
的某一天，当郎咸平叫出"ＭＢＯ乃国资流失最佳途径"的时候，这个曾被认为解决国
有企业所有权与其管理者错位的最佳出路的"方子"开始引起了人们的警惕。决策层发
现，ＭＢＯ已经变味，"自买自卖，自己买什么，就大肆压低这个资产的价格"。
回头去看看历史的原点。今天，小岗村并没有因为大包干而得到持续的发展和增
长，据说，小岗村当下正面临"小农经济"的困境。或许，小岗村将再一次以"困惑者
"的身份代表全国的农村。
无论是承包、挂靠，还是当下喧哗中的ＭＢＯ，都是这个时代纷纭的经济生活中
，一个基本问题--产权--面临体制和制度时所发生的困惑。一个最基本的东西，但却
最考验我们的智慧。
ＣＥＯ
ＣＥＯ这个概念是随着互联网浪潮的兴起而产生的，在中国成为继"经理"、"老
板"之后流行最广的名号。
２００２年不少美国企业的ＣＥＯ纷纷落马，因此２００２年被媒体称为是"Ｃ
ＥＯ下马年"。其中原因很简单：收入过高、权力过大但不能给企业带来相应的发展
。有专家指出，在中国，ＣＥＯ收入高、风险低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普遍。相反
，中国具有ＣＥＯ名号的经理人却需要面对"责权利"不明确的困惑。
ＣＥＯ制的出现，反映了现代企业发展的大趋势。董事会赋予ＣＥＯ更大的权力
和责任，同时也赋予相应的分享企业剩余的权利和从企业增值中受益的权利（如股票
期权）。目前国内许多民营企业和国营企业，纷纷打出了ＣＥＯ的名号，但离建立真
正的ＣＥＯ制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之，有了名号可不等于建了制度。
打印机 ＢＰ机 大哥大 Ｅ－ｍａｉｌ
１９８４年１２月１日，深圳市电信管理发展公司与香港传呼通信有限公司合资
经营的"深圳无线电信传呼有限公司"首次开办国内第一家传呼台，当时客户不足千人
，但它标志着无线寻呼业正式进入我国。
在熙熙人群中，突然传来哔哔之声，同时腰间传来一阵阵痛，不管男女用标准姿
势掀开外衣，手握住那个别在裤腰上被称之为"寻呼机"，洋名字叫"ＢＰ机"的小黑盒
子。此后两三年出现了比ＢＰ机更代表财富象征的就是大哥大。
１９８７年，当时最先进的通信工具无线手持自动电话开始进入我国市场，我
国第一个移动电话局在广州开通，中国人由此认识了摩托罗拉。由于其技术含量高，
价格昂贵，三四万元的价钱相比月工资只有三五百的普通人来说简直不可企及，只有
那些混在商界中比普通老板还要大的级别的人物才用得起，所以手持电话便物随主贵
，被形象地冠以"大哥大"的美名。大哥大成为了有钱人的身份标签。
无法想象如果上世纪８０年代没有ＢＰ机，９０年代没有大哥大，今天没有手机
和Ｅ－ｍａｉｌ，我们的商业进程会怎样？这些具有时代标志意义的通讯手段对商业
的意义远比为生活提供的便利重要的多。
在信息编织的巨大商业网络中，每个通讯工具都是网络中的一个站点。但无论是
ＢＰ机、大哥大还是越来越多功能的手机和Ｅ－ｍａｉｌ，也不论怎样超越时间和空
间，高科技文明传递的只是语言，而商业是需要文字凭证去记录、固定、保存的。打
印机将一切商业信息语言传递的过程规范化的凝固下来。
高尔夫
２００４年，是中国高尔夫元年，中国赢得高尔夫世界的关注。
２００４年，十年历史的中国公开赛晋级欧巡赛，亚洲公开赛也移师中国，我们
一下子拥有了两战欧巡赛，而且国家级电视台开始对赛事进行直播。
回首高尔夫刚在中国出现的时候，那可是绝对的贵族，只有国家领导人，以及驻
华的老外，和少数香港、深圳顶级的老板才能玩上几杆。虽然在今天，高尔夫依然属
于贵族运动，但是有兴趣的高级白领也可以掏得出钱来玩上一两杆，不少的企业甚至
提倡高尔夫文化，高尔夫交际。有平面财经媒体的部门头儿对经济人物专栏记者开玩
笑说，先去学学高尔夫吧，肯定对话能更精彩。
短信
２００３年冯小刚的《手机》掀起一股"手机"热，大多数人在看到葛优饰演的主
人公刘守一因短信谎言被揭穿，而对着手里的手机说："手机呀手机，这简直是手雷
！"的时候都不由的发笑。短信为"偷情"提供了便利，又成了"奸情"的泄密者。无独
有偶，接着短信又演绎了现实版--２００４年小贝婚外情。
虽然短信在这两个案例里做的都是好事，但是人们私下里还是不免胆颤：短信功
能尚且如此，如今的手机功能越来越齐全，又是拍照又是摄像，这往后的日子还得小
心着过。现代通讯设备让沟通成距离，也让监控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人与人的距离
就难说了。
另外，在物质贫乏时代，人们怎么也会抽个时间走亲访友问声好。但是现代声光
电多媒体时代将一切变得简单可行，只需动两下手指，寂寞由此成为一种现代人的生
活状态。而寂寞，已经让一部分了解都市寂寞的人先富了起来。
连续坐上中国首富位置的丁磊和陈天桥，是因为短信以及网游，谁还能说寂寞就
是在家发呆？至少可以玩玩游戏、发发短信吧？
张朝阳、新浪、博客
１９９４年９月１２日，网景公司正式介绍浏览器Ｍｏｓａｉｃ，定于１０月发
布，互联网商业化浪潮一触即发。这一年的４月２０日，中国正式接入互联网。虽然
我们掀起商业化浪潮还在两年之后，但是，中国在这场革命中并没有落伍多少，如今
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１９９４年至２００４年，互联网在中国走过第一个十年。十
年后的今天，互联网不但成就了中国首富，更制造了一大批阳光富翁，他们将财富高
高挂在纳斯达克上；更重要的是，互联网影响了两亿人（每周至少上网一次的网民１
亿，每月至少上网一次的网民估计已经两亿）的工作和生活；作为新的媒体、沟通和
商务方式，以及网上交友、网恋和网络游戏等新的休闲娱乐方式，互联网改变了无数
人的人生命运和过程；互联网带动了以风险投资为龙头的中国资本的全球化，促进了
中国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全球化……所有这些成就都无须质疑。过去十年，未来十年
，对中国的变革来说，没有任何事件可以与互联网相比。其实到了今天，互联网巨大
的变革依然被严重低估。
回顾这十年，风风雨雨，潮起潮落，蕴含着无数的精彩。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用
最最简练的三个关键词来总结这十年，并且展望未来。这三个词汇就是：张朝阳、新
浪和博客。
张朝阳
迄今为止，如果有一个人最能够代表中国互联网历程，那肯定非张朝阳莫属。显
然，在过去的８年时间里，张朝阳是中国互联网最耀眼的一个代表符号。像行使在高
速公路的快车道一样，面对现实和更远的未来，他驾驶的这辆极速快车开始超越他自
己的把握。但是，依然没有人比张朝阳身上经历的波折和沧桑更能代表中国互联网的
历程。短短８年中，张朝阳走完了名利双收的全部历程，成为无数互联网弄潮儿中屈
指可数的成功者之一。
迄今，张朝阳的意义不可能得到主流的高度认可。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在２０世
纪末和２１世纪初，互联网热潮所造就的技术革命和财富规则，将在未来数十年内逐
渐释放能量，变革整个中国，而这次热潮的前８年是以张朝阳为象征和为符号。他在
最合适的时机，以最合适的身份和特质，影响了中国。
但是，作为互联网的符号，张朝阳已经无可挽回地退场了，丁磊、陈天桥等更年
轻、更富有、更激情的人物登场了。
新浪
如今，新浪已经失去了中国互联网最有价值的公司（盛大市场价值已经远远超过
新浪）。但是，如果说迄今为止，有一个网站最能够代表中国互联网的历程，那肯定
非新浪莫属。新浪不是互联网最早的赶潮者，甚至企业机制根本不像一个互联网公司
（创始人无力掌权，辛劳者几乎没有获得多少利益），但是，新浪胜了，新浪胜在新
闻。新浪确定了中国网络媒体与强势主流媒体平起平坐的地位，新浪确立了中国门户
海量信息汇聚的基本模式，给传统的阅读方式、交流方式、贸易方式带来极大的冲击
和震荡。
１９９９年，发轫于ＢＢＳ的四通利方改版为"新浪"，轰炸大使馆事件使得新浪
从此崛起。一个全新的互联网媒体就此搭上互联网热潮最佳时机。但是，２００４年
中国互联网正在静悄悄地变脸，中国互联网的门户时代面临终结，一个全新的服务时
代正在开启。实际上，在美国门户的辉煌时期早已经成为过去时，美国互联网市场价
值最高的不是Ｙａｈｏｏ，而是ｅＢａｙ，而且差距悬殊。
博客
"博客"（Ｂｌｏｇ或Ｗｅｂｌｏｇ）一词源于"Ｗｅｂ Ｌｏｇ（网络日志）"的
缩写。是一种十分简易的傻瓜式个人信息发布方式，是表达个人思想的网络链接。博
客的意义在于将人们对互联网的驾御从技术层面提升到精神层面。第一次实现了真正
意义的个人传播自由，最充分展示了个人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因此，博客不
仅仅是写日记，博客的本质是第一次充分解放了传播者，博客给个人以力量，是个人
网络化的工具，使得人人都可深度参与互联网。
２００４年，博客中国和中国博客等网站开始获得软银、ＩＤＧ的主流风险投资
商的青睐，标志着博客商业化进程开始。２００５年，将是博客走出技术狂热者和爱
好者狭隘圈子的时刻，开始吸引主流消费者。
２００４年，博客中国的"移动博客"开通，标志着博客进入手机时代。当然这仅
仅是开始的一小步。
酒店 写字楼 会所
居所变化的背后是社会群体活动圈子的细分，直接折射的是社会财富丰富后社会
族群的细分。图为１９８２年北京建成的第一家中外合资饭店"建国饭店"。
彩票
"西安宝马彩票案"终因媒体的介入而真相大白，但是因此而造成的外部效应是很
难估量，并在短时期内难以消除的。光天化日之下的财富游戏居然是事先设计好愚弄
大众的？不得不让老百姓质疑：凭什么信任你，我的"彩票"？
碎片注解
古代帝王为了要求十全十美的瓷器，常是以打烂一窑一窑的瓷器代价来求取其中
的极品，所以往往每一件精品背后都隐藏的堆着小山一般尖锐而悲伤的碎片，那隐隐
堆下的尖锐而悲伤的碎片，浮开尘土，依然纹底清晰，在残破中闪烁让人猛然谦逊和
折服的美。我们打捞这20年依稀可见的记忆碎片，因为每个碎片都折射着人类的智慧
和人性的光辉，碎片上依然清晰的纹底，勾勒的是这20年经济生活变化的脉络，描绘
的是商业文明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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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空月舒波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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