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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vv (坚持臭美精神,完成吹牛大业), 信区: honglou
标  题: 红楼梦在西班牙之流传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Sat Jan 10 15:42:35 2004), 站内信件

《红楼梦》西班牙文译本,最初是由北京外文局请一位拉美朋友根据著名翻译家、
红学家杨宪益和戴乃迭夫妇的英译本《红楼梦》改译的。初稿与中文原著的原意有出入
,而且原小说中的诗词曲赋几乎全部未译。格大接受出版发行之后,于1987年成立了《
红楼梦》出版委员会,并由该校秘书长加西亚·卡萨诺瓦先生出面邀请北京大学西方语
言系赵振江副教授与西班牙青年诗人、正在格大攻读文学博士学位的何塞·安东尼奥·
加西亚·桑切斯合作共同整理和改译初稿。赵振江先生在《西文版〈红楼梦〉问世的前
前后后》一文中对改译工作曾有如下的回忆:

     我们的校订工作是在外文局提供的译文的基础上进行的。这部两千多页的打
字稿是从英文转译的。它曾在西班牙一家颇有名气的出版社滞留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最
终还是被退了回来。在看过稿件之后,我们觉得至少要做三件事:(1)书中的诗词要重
译;(2)要按着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出版、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的版本
进行校订并重新进行注释(原译稿中注释很少);(3)鉴于西班牙人对中国文学所知甚
少,作为西文的第一部中国古典名著,我们认为译文的风格要尽量自然、流畅,使人读
起来不致沉闷。此外,该书既然是在西班牙出版,自然要改变译文的南美风格。

  整理、改译工作,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不亚于一次重译。赵教授与何塞·安东尼奥朝
夕相处,共同担负这项艰巨的工作。他们修改之后经过讨论,再把稿子交给哈维尔·埃
赫亚、何塞·蒂多、哈维尔·胡拉多、何塞·古铁尔等诗人传阅,提出意见并帮助修改
。对诗词曲赋的改译工作经过,赵振江先生回忆中写道:

     对我们来说,是困难的部分当然是诗词。为了保证译文的忠实,首先由我做
两种翻译:一种是不管外语的语法结构,逐字硬译,"对号入座"。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使
何塞对原诗的"本来面目"有个总的印象,以弥补他根本不懂汉语的缺欠。缺点是许多地
方他根本看不懂,莫名其妙,因此,要根据西班牙文的语法规范再翻译一次。/何塞在这
两种译文的基础上进行加工,使之符合西班牙语诗歌的韵律。

  赵先生提出的问题是《红楼梦》外文译本翻译过程中存在的共同问题。许多国家在
翻译《红楼梦》时采取摘译或节译的方式,多是由于原著中的诗词曲赋太艰深难译而造
成的。因此,我们可以领会到一部外文全译本《红楼梦》的诞生是多么不容易,又是多
么珍贵!

   除了诗词曲赋之外,西文版《红楼梦》在翻译、改译中同样遇到了大量难懂难注的
词语、典章制度、风俗、游艺、服饰、建筑、园林等方面的专门性名词,需要注释的东
西实在太多了,对中国读者尚且如此,对外国读者就更加可想而知了。赵先生回忆中说


     还有一些人名的翻译也很伤脑筋,比如香菱,按理说并不难译,按植物名译
就可以了。但谁知在西班牙境内没有菱角这种植物,自然就没有相应的名字。经与植物
学学者兼诗人何塞·蒂多研究,菱在欧洲有四角菱、二角菱和乌菱之分,但无西班牙语
名字,只能用拉丁文。原译文中的西班牙文中名字当荸荠,而不是菱。经再三斟酌,只
好将"菱"改译成"睡莲"了,与英莲的"莲"是同族,似乎也符合香菱姑娘的美好形象。不
知曹公英灵,可应允否?真是难为译者们了,一个"香菱"的名字尚如此费心斟酌,可想
那不胜枚举的各类词语该花费译者们多少心血了!"香菱"译为"睡莲"确实很美,"莲"字
又与"睡莲"之"莲"同族,似乎贴切,但"英莲"含义"应怜"之意却失去了,这恐怕是译者
很难顾全了。那么。小说中许多具有双关、谐音的词语,其意义也就难使读者从字面上
了解到了。

   尽管如此艰难,但西文版《红楼梦》终于1988年9月28日问世了。第一卷第一版的
2500册统统被一家发行公司买走,并在一个多月内售完。这对一个大学出版社来说,几
乎是史无前例的。"一本八百七十五页的小说,而且仅仅是第一册,还有另外两册待出版
,在一个四千万人口的国度,这样的销售情况的确是令人振奋的"。现在西文版《红楼梦
》第三册也已出版了,正如赵先生所说:"作为一个红学爱好者,我为曹雪芹先生的光辉
著作在西班牙受到欢迎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当格拉纳达大学接受出版发行西文版《红楼梦》的时候,西班牙《国家报》曾于1
987年11月10日就作了报道。而在西文版《红楼梦》出版时,格大在文化中心马德拉萨宫
举行了隆重的发行仪式,并邀请了北京外文局杨宪益等专家学者出席发行仪式。与此同
时,格大在校总部举办了我国青年女画家李湘女士的《红楼梦》人物画展。为第一卷的
发行,穆尔西亚地区的"思想、文化、艺术季刊"《波斯达塔》曾在中国文化专号上发表
小说的第17回,并附有赵振江与何塞共同撰写的短文《曹雪芹与红楼梦》,在专门发表
文学新作的杂志《比特索克》上发表小说第18回;格拉纳达大学校刊为特别副刊发表小
说第一回,并附有何塞·蒂多写的短评《西文版〈红楼梦〉:雄心勃勃的出版业绩》。
毫无疑问,这些发行前夕的宣传和盛大的发行仪式,充分显示了西班牙人民对《红楼梦
》的喜爱之情。

   西班牙的学者对《红楼梦》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如格大副校长胡安·弗朗斯科·加
西亚·卡萨诺瓦(曾任校秘书长)在西文版《红楼梦》前言中曾写道:

     阅读曹雪芹的巨著《红楼梦》使我们无法平静,它向我们提供了无比丰富的
情节,从而使我们对中国文化和智慧的无限崇敬更加牢固,对西方的传统来说,这种崇
敬几乎向来是直观而朦胧的。

     他在评论西文版《红楼梦》出版意义时说:

      对格拉那达大学来说,此书的出版意味着极大的光荣和优越感,因为格大首
先把这智慧和美好的极其丰富的遗产译成了西班牙文,尽管它早已被译成英文、德文、
法文、意大利文、希腊文、日文、匈牙利文、罗马尼亚文……

  在第一卷西文版《红楼梦》出版之后,新闻媒介掀起了股"红楼热":全国性刊物AB
C杂志于1989年第2期的"书评家推荐书目"中有两位评论家同时推荐《红楼梦》。紧接着
在下一期上又发表了华金·马尔科评介第一卷《红楼梦》的文章;《阅读》、《吉梅拉
》等文学杂志也相继发表评介和推荐文章。与报刊同时,格拉纳达地区的电台和西班牙
电视二台还不止一次地播放过有关《红楼梦》的专访。这股"红楼热"出乎人们的意料,
它的热烈程度和深远的影响是我们在短时间内还难于估量的。正如1989年5月3日在格拉
纳达地区最重要的报纸《理想》上发表的一篇格大出版社社长马诺罗·巴里奥斯先生访
问记中所说:

     这部中国小说的译本在全国各地所赢得的反响,促使我们大学出版社要改变
自己的方针,我们要与那丑陋的、令人反感的图书决裂……

     正是在这股热潮的推动之下,格大出版社又一个"雄心勃勃"的促进中西文化交流的
新目标--翻译出版我国的另一部古典名著《金瓶梅》的计划正在进行中。

(胡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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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一出寂寞的闹剧,没有观众。
     这是一个不和谐的精彩。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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