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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ennel (大三), 信区: Love
标 题: 爱比足球更重要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Mon Sep 3 18:34:31 2001), 转信
中阿(曼)之战第二天傍晚，尚沉浸在昨日胜利喜悦中的国脚，又在下榻的训练酒店
旁边的一块草坪上开始了新一堂的训练课。
米卢率领一干替补队员紧张操练，而主力队员们则在沈祥福的带领下游戏放松
。特立独行的郝海东依然体现出了一份与众不同--在其他主力队员三三两两地相互
巅球时，他却一个人绕着草坪一圈接一圈地跑步。
待米卢宣布训练结束，天已几乎完全黑了下来。国脚们纷纷撤离而去，而郝海
东在又跑了大约10分钟之后，才最后一个“收工”。
(一)
在酒店露天的游泳池里，大迟和李铁、张恩华、宿茂臻几个正在尽情戏水，郝
海东慢悠悠地走过来，跟水里戴着泳镜、大口喘气的张恩华说了句“老黑，你还真
有点像波波夫”的玩笑之后，便走向游泳池边的一排躺椅……
脱去鞋子，身子斜靠在椅背上，郝董就像是上了自家的“席梦思”床。在马斯
喀特难得的清爽夜风之中，他摆出了一副很舒坦的样子。
几位与其相熟的记者坐过来，李玮峰不知从哪冒出来，也坐在了郝董的身边。
以郝董为中心，其他人散布成一个半圆，就像是郝董在召集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开会
时的情景，大家不聊足球，当然，也没聊公司的业务。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正常情
况下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聊起女人。
李玮峰半开玩笑地求记者帮他介绍一位女电视节目主持人做女朋友，说“我本
来就文化水平不高，找对象怎么也得找个有文化的。”而且，他还不肯接受记者得
“主持人也不见得都有文化”的好言相劝。他说，“你总不能让我再找一个饭店服
务员吧？”
没想到，此言一出，郝董不干了……
(二)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郝董冲李玮峰说道，“饭店服务员怎么啦？我媳妇
原本就是昆仑饭店商务中心的。”
说来也巧，当时在场的CCTV黄健翔对“昆仑饭店”几个字格外敏感。“你媳妇
是昆仑饭店的？我媳妇原来也在那。”
于是，郝董和黄主持像是“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合的战士，异常
兴奋地相互打探着各自的媳妇在昆仑饭店工作的时间。
由此开始，没有人提问，郝董半躺在那，主动回忆起了自己与妻子的恋爱史。
“那是1992年，我们国奥队参加戴拿斯杯，在北京昆仑饭店。我有个毛病，打
完比赛晚上根本睡不着，第一场打完朝鲜队，夜里又睡不着了；队里规定又不许出
酒店，我和继海、徐弘只好下楼在大堂里闲逛……”
郝董讲得非常认真，周围的哥几个也听得很是认真。他接着讲道：“酒店里也
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太晚了。后来，到了商务中心，一看，这有人--两个小姑娘！
一想，那就没事儿聊会儿天吧……”
这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后来就成了郝董的夫人。那一年，也就是郝董在
昆仑饭店与自己的媳妇认识的时候，他只有22岁，比现在的李玮峰还要小两岁。
郝董又继续讲了下去--“说实话，那两个女孩当中，我先喜欢的是另一个，不
是我‘媳妇’。另一个比我‘媳妇’得长漂亮，个子也高。不过，后来我发现，我
媳妇比另一个人实在多了……”
“没过多久，我妈病了，要去北京看病，本来是我父亲陪她去北京，可偏偏我
父亲也得了心血管的病；而就在那个时候，国奥队又马上要出国打比赛，我一下子
就蒙了。说实话，92年，那时候，在北京我认识，谁又认识我啊！我只要求那两个
女孩帮忙了。先打电话给那个‘漂亮的’，人家嘴上答应得挺好，根本就没当回事
去办；再打电话给我‘媳妇’，我‘媳妇’真的帮了我的忙--又是联系医院，又是
去医院照顾……就这么着，我一下子觉得我‘媳妇’人不错，还图啥啊，就好上了
……”
“人家还真有眼光，早就知道你将来肯定会‘火’。”去听故事的人还约而同
地评价说。
“咳！这都是瞎说。”郝董摇了摇头，说：“你们都不知道我‘媳妇’人有多
实在。有一次我带她去‘国贸’(北京一家五星级饭店)吃饭。我说，喝点啤酒吧，
她说行；我说你喝大杯，我喝小杯，她也说行。那么大的杯子，她愣往下喝，结果
，给喝迷糊了……后来，结婚以后我还对我媳妇说，你那时候怎么那么‘傻’啊，
你干什么不让我喝大杯，你喝小杯啊……”郝董说到这，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印象中，一向一脸严肃的他，还很少如此开心地笑过。
(四)
郝董现在火得一塌糊涂，问他“媳妇是不是总不放心，总得严加看管”，郝董
马上予以否认：“我媳妇从来不管我，因为漂亮女孩都不喜欢我，喜欢我的都是六
七十岁的老太太……”
众人大笑，郝董却没笑。“真的！”他说：“有一次坐公司的车去办事，路上
路过一个报摊，我让司机把车停到报摊旁边，摇下窗子，把钱伸过去要买份报纸，
卖报的是个老太太，真有七十岁，牙都快提光了。一抬头看见我，大叫‘郝海东
--，我最喜欢你啦！这份报纸送你了，不用给钱了……’”
众人笑得更加前爷后合了。郝董也是一脸的无奈，连连摇头，自嘲地笑着。
“我媳妇到现在也不会看球。”郝董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什么越位啦，
什么犯规啦，一概不懂。我踢球的事，她都不掺合，从来不说什么……”
“人家说，你也不可能不听啊！”记者的一句话，又把哥们给逗乐了。
不知不觉，郝董的恋爱史讲座告一段落。时间也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
孙继海吃饱喝足后从餐厅里走出来，来叫郝董吃饭：“海东，你还不快去吃，
待会饭都给撤了！”
“才8点吧。”郝董问带了手表的记者，“我晚饭一般都是9点或者9点半吃。
”得，又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特立独行。
儿时的一首歌中唱道：“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
没想到，在残酷的十强赛前线，在异国他乡的月色与清风中，我们坐在静静的
游泳池边，听郝董讲他那恋爱的故事。
爱，比足球重要。
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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