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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akeko (小竹), 信区: Love
标 题: 《白开水之恋》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Wed Feb 7 04:37:25 2001), 转信
作者: 常笑
十二月十三日，这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灰白的天空阴沉 的象老板的脸.
下午四点三十分，S城汽车总站的门前人流不息， 此刻他正站 在那里，每个
进入他视线范围内的女性都被他从头倒脚前前 后后的仔细审视着，然而十分钟过
去，二十分钟过去了，他 始终未能找到一个比较特别的.
“考考你的眼力，你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我”电话里她是这么 交代的。
他开始有些懊恼，或许他不该在电话里将自己描述的那么详尽，说不定她此刻
正躲在哪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一脸坏笑 的打量着他.倘若不是因为今天实在太冷
，或许平时这种小把戏在他的眼里还能算颇为可爱，但他也等的实在太久了，早前
的那份好心情差不多已经被一点点的耗尽.
其实今天他也足够特别，即便他没有仔细的描述自己，相信她也能一眼就认出
他来，喷足了发胶的头发有条不紊的盘 踞在头上，一身笔挺的西装，洁白的衬衣
，暗红的领带，这些都足以使他在这座中国版图上毫不起眼的小城，这样寒冷的
冬日里鹤立鸡群.只不过看来他实在有些过于“精神抖擞 ” 了，在他的旅行箱里
其实还有一套最近挺红火的保暖内衣，但他为了不愿意让年轻的由于长久远离体力
劳动而略显发福的身体过于脓肿而宁愿让它闲置.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和她在网络上相识，类似的
偶然在网络上也许并不算罕见，作为一种 时尚，时下的青年热衷于在网络上借助
各种各样的聊天工具，结 交一些天南地北毫不相干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相遇
的朋友，然后海阔天空无所顾忌的神吹乱侃一番，甚至还有可能衍生出一种似是而
非，亦真亦假的虚拟恋情来.
但他和她却并非如此的，他和她之间的交往仅仅是局限于彼此互通伊妹儿，所
涉及的内容也往往是一些生活上很是平常的琐 事与感触，而唯一的一次通话也仅
是发生在一天之前，在电话里 她的声音轻快柔和，恰倒好处的表现出一番热情洋
溢的邀请，使 得他的这次S城之行既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 在听到她声音 的那一
刻，他的心里既泛起一丝异样的涌动. 就如同他接到 她的第一封伊妹儿时的那种
说不清楚的紧张与刺激.
而她的第一封伊妹儿也的确很特别，标题既是《紧急要求身份验证》在伊妹儿
中她向他讲述了一段被人愚弄的既离 奇又十分可笑的惊险遭遇.
起因是这样的，某位不知名的仁兄出于对他某段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文字的推
崇而愿意将作者的头衔冠在自己的名下， 却又很不凑巧的被她撞见，于是出于对
文中所陈述的某位帅 哥的斑斑劣迹与种种谬论的痛心疾首与不屑一顾，自称美丽
、善良、聪明、正直且又身为好女人的她，自然而然的找上门去誓 言要一本正经
的代表天下美女与之论理. 然而那为不愿轻易 破碎的美好愿望而无视诸多明显嫌
疑的愚蠢行为既导 致她元气大伤，带病卧床. 即便后来逮到了作为真正始作俑者
的 他后也无法一展英姿，向他讨要公道.
简简短短的数百言，孩子气式的抱怨与牢骚，充满机智与俏皮的自我解嘲，既
恰倒好处的表达了一番诚恳与恭维又钩起了 他强烈的好奇心，那一刻的他既感到
有一种范进中举式的飘飘然 又仿佛亲历险境时的紧张与刺激.
于是他少有热心的写了一篇洋洋洒洒近千字的回复，末尾 更是难得的写下诸
如“很高兴认识你，希望继续保持联系” 之类的客套话.其实他在网络上也算是小
有名气的人物， 主持着一个颇有影响力的BBS， 也时有发些毫无意义却难免惊世
骇俗的文字，而这些都能使得他不乏一些涉网不久，天真浪漫的 异性向他抛来表
示仰慕与渴望交往的橄榄枝 .然而他都很少有所理会，一方面缺乏时间，一方面因
为对网络所持的 怀疑与戒备，更重要的是在现实中他已经拥有一位美丽温柔 且交
往以久的女友.虽然在网络上他的言论有时难免偏执不羁， 但在现实生活
中他其实是个温和且循规蹈矩的人. 也许这正人一旦上了网，说话都会难免有些放
肆.
发出那封伊妹儿后，他象个性急的侦探剧观众在热切渴望与 焦虑不安之中等
待着最后一个悬念被解开似的盼望着她的第 二封伊妹儿.就仿佛他第一次写给女友
的情书， 虽然女友在 最短时间内就给了他较为欣慰的答复，但他仍然象经历了一
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在那一刹那，蛰伏在他体内，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波澜不 惊，平淡如水的
工作，生活所压制以久的激情与骚动开始象 春暖花开的大地一样慢慢的复苏了.
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却在以后她的每一封若即若离，不咸不淡，忽冷忽热
既亲切友好又始终保持同志间距离的伊妹儿当中慢慢的 沉淀下去，以至于在后来
因为工作的忙碌而长时间的失去联 系中渐趋于淡忘.
直到最近他因为业务上的关系需要到N城去出差， 而恰巧她所在的城市又距离
N城不过百里， 于是说不出什么样的 目的，他给她发了一封伊妹儿，伊妹儿当中
也无非说了一些问好祝福的话语， 末尾他轻描淡写的告知她近日会前往N城， 出
于礼貌他半开玩笑的表示了想要见她一面的愿望. 没想到 她很快的给予了回复，
在回复当中她显得很热情洋溢，兴致勃勃的 向他发出了前往S城的邀请，并且还附
上了她的联系电话.
其实在那之前他也并不是非常热心的想要与她见面，由于此行他要处理的事情
非常的棘手，在没有办理完公事之前他的神 经始终绷的紧紧的，根本无暇去考虑
些额外的事情. 只是不 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事前充分的准备，总之他的事情处理
的 极为顺利.以至于使他有充裕的时间与良好的心情躺在宾馆 的席梦丝上想入非
非，举棋不定着.
终于他决定还是先给她拨个电话，这是他第一次除了在伊妹儿里与她最为亲密
的一次接触. 在电话里她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友 好与亲切自然终于打消了他的犹豫
与顾虑. 放下电话的那一 刻他甚至为方才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与忐忑感到可笑
.无 非是去见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网友居然也会让自己如此神经 兮兮，慎重其事.
于是这便出现了文中开头的那一幕，在电话里她向他详细的交代了如何乘车，
乘第几班车，几点钟到，她会提前到车站去 接他，他都完全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甚至连班车也十分识相 的准点到达，但此刻她又在哪里呢？
看看了表已经足足等了半个钟头，记得最近一次等人还是几年前与女友的一次
约会，那一次他也只不过是等了半个钟头， 当他的女友急急匆匆的赶到电影院门
口的时候，他已经在宿 舍里蒙头大睡了. 没想到他这次居然会在寒风凛冽当中去
苦侯 一个素为谋面的女孩这么长久而且腰杆能还挺的那么直.
这时车站也已经逐渐平静了，这毕竟是小地方，不象大城市的车站 那样喧嚣
与杂乱，就连那些搭客的出租车与摩托司机在碰了 几次壁之后都已经显得不再那
么殷情.
他的决心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与其说是因为恼火与焦躁不如说失望与沮丧的成
分更重些. 他开始向车站的管理员询问最后一 班开往N城的班车是几点开出， 在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他决定 给她打个电话.拨通了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幸好他
还有 她CALL机号，CALL台的服务员小姐十分友好的询问他是否需要留言，他想了
想于是告诉CALL台小姐“十分钟后仍不见你， 我将回到N城”
关闭手机后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悠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然后开始四处
寻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在他的侧前方施施然的走来一个女孩，并且是径直向他走来，由
模糊到清晰，，霎时间他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 又再紧绷起来.
她走到他的跟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向他伸出戴着黑 色毛线手套的右
手.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手忙脚乱的抛去 才点燃的香烟，然后握住她的手，透过
毛绒绒的手套他感觉 她柔软的小手里传来的一丝温暖.
“请问你是...”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让你等太久了”她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开始 向他抱怨起她刚
才所遭遇到的一系列不幸.
刚出门的那会就遇到她的学生打架，（哦~~忘了交代她是一 所中学的老师）
其中一个还被打爆了头，她不得不先送这个 可怜的倒霉蛋去医院，然后又急急忙
忙的跟同事借了一辆小 摩托车，结果半道上又抛了锚，由于远离县城，地处偏僻
，她不得不在刺骨的寒风中苦侯了大半钟头等待援，结果还 是一个友善的农民伯
伯用拖拉机把她给搭救出来.
“嘻嘻~~还好赶得及”她扬了扬手中的CALL机“要是这么让你走了，你还不得
以为我太见不得人，所以不敢来见你，那我 的亏可大了”然后她自我解嘲似的笑
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仔细的审视她，她看来也许并不特别， 戴着顶灰色的帽
子，淡灰色的防寒衣，黑色的长裤，很是漫 不经心的装扮.
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几乎半张脸。这使他暂时只能看到她淡淡 的月牙儿似的的
眉毛，和一双时刻充满笑意的双眼还有那小 巧玲珑时不时就会调皮的皱一皱的鼻
子.
而她的太过随意让他感觉很不自然，站在那里傻楞楞的不知道既可爱、狡黠又
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事实上她的神态 ，她的谈吐，她的举止甚至是每一次
的恰倒好处，都仿佛一块块丢入平静湖面的小石仔，在他的心田荡起一波又一波的
涟漪. 他甚至感觉在他内心深处蛰伏以久的那份激情与骚动 已经开始象架在火炉
上逐渐被烧开的水一样蠢蠢欲动.
他装做随意的看了看手表，然后轻松的说“还不到九点呢， 平时我都没那么
早休息的习惯”
“那....”她撅着眉头似乎感到有些为难.“ 这是个小地方 也没什么好玩的
，你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把你一人丢 下来又不大仗义”她自言自语着，然
后好象下定决心似的说 “要不这样吧，到我宿舍里去我陪你聊会”
“OK，好啊”他几乎是干净利落的应道. 而后又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
“好什么好啊”她有些发愁的说“我那挺偏僻的，要晚了 ， 你就回不来了”
“呵呵~~回不来也没关系，正好和你聊一晚上”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哼！”她白了他一眼“想的美，本小姐可不想明天变出个熊猫眼来”
“哈哈，变熊猫眼，那你就成国宝了”
她的宿舍的确够远，车子东拐西绕的，大约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车子在一所不
大的学校停住，在走进校门的一刻， 他注 意到她和看门的老头轻声的嘀咕了两句
，似乎那老头还刻意 的打量了他几眼，这让他感到有些心虚.
“嘿嘿~~这么晚到你宿舍，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哼！还什么影响，难道现在还把你丢大街上呀”她有些气 恼的嗔视了他一
眼.
他感觉有些难为情，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而她也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不快
，在转身上楼梯的时候她的手又顺势 挽在了他的胳臂上.
打开门，按了下电钮，日光灯，噔噔的响了几下，然后房间 内一片通明.
“不用请你参观了，反正一目了然”她笑着脱去灰色的防寒 衣将防寒衣挂在
墙上的衣架上.然后拿起烧水的玻璃容器“ 你等等，我烧点开水给你喝”
趁着她去打水的空隙，他开始审视起这间不足十几平方米的 房间.这是一个带
有卫生间的单间住房， 房内陈设着一张单 人床，床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张棉被一张
毛毯还有一褡书，床 的一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书桌是横对着
床摆放的，很显扰”她一边应着，一边把盛满了水的容器放在电炉上，接上电源.然后搓搓
了手，做在了他对面的另一张靠椅上.
“ 其实我平时不怎么上网的，几个月前因为要写篇论文需要查 找些资料，所
以就跟教研室软磨硬要的讨来这台电脑，结果是刘备借荆洲......”
“哈哈，一借不还，”他接过口去，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其 实哪能不还啊，教研室催了好几次了，学校也就那么几台电 脑”
“哦？”他有些关切的问。“
那以后，上网岂不是很不 方便？”
“反正论文已经写好了，能不能上网都没什么关系”
“哦 ”她一付满不在乎的神情，让他 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失落.一时间既找不
到什么话题.气氛忽然有些凝重.
“切~”她撇了撇嘴角“你还敢说，前阵子， 你连个影儿都 没有，给你发了
几封伊妹儿也没有回复，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就差给你登寻人启事了，结果没想到
你居然自动送上门来”她笑嘻嘻的说“听说你要来，真吓了我一 跳，害的我紧张
的跟什么似的，知道么？”她夸张的拉长了 语气“你可是我第一个见面的网友哦
”
“是么？”他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说“象你这样的女孩子 一定有不少网友
吧？”
“什么？象我这样的女孩子，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样的女孩 子？”她瞪大了
眼睛，掘起嘴巴，一付凶巴巴的样子.
“呵呵，没，没什么”他一时也想不起怎么回答，只能干笑了 几声.
“你倒是说啊，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她却依然一付不依不饶的样子.
“嗯~让我想想”他故做沉思状“
“我看你象个，象个笨女孩”
“哦，我哪里笨了？”
“哈哈，不笨怎么会张冠李戴呢？”他哈哈的笑起来.
“哼！还不都是你哪篇乱七八糟的什么《帅哥，衰哥》惹的 祸，害的我给个
小鬼捉弄.”她装出一付气恼的样子.
“哦？小鬼？”
“是呀，好象才十七八岁吧”这时放在电炉上的容器里的水开 始发出嗡~~嗡
的声响.
“你到底是怎么上当的？”他一边好奇的问.一边把身子完全 的靠在椅背上，
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明亮的灯光 近距离的相对，使他能够更加清晰的
看清她.
她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清秀的脸庞.恰倒好处的衬托出她动人的五官。高
脖圆领的白色羊毛衫也同样恰倒好处的凸显出 她玲珑的躯体。甚至她的言谈，举
止也无不恰倒好处的散发出 她的美丽.也许她的美正是源自她这种无处不在的恰倒
好处吧.
“喂~~你想什么呢？”她打断了他的沉思.
“哦，没，没什么，我问你怎么上的那个小鬼的当？”
“我不是在伊妹儿里都告诉你了么，看了你那篇臭贴，嘻嘻， 把女人描写的
那么坏，心里当然恼火了，一心想要拍你一砖，没 想正主没找到，却让一个冒牌
的做了你的替死鬼，呵呵，你下 次没这么好运气了”
“呵呵，那我下次写篇说男人坏话的帖子，是不是你就该来捧 一捧我了？”
“美死你，臭男人的帖子还得该我来写才深刻揭露”
“哦，这么说你是有过什么深刻的体会？”
她的神情忽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然后双手托着腮帮子 ， 专注的看着
眼前乘满了水的玻璃容器.她的神情显得既平静又 认真.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即将
被烧开的水.
他做在她的对面.神情同样专注而认真的注视着她，他忽然在 心中萌生出一种
强烈的想要将她拥在怀里的期望.他只是感觉 到在他眼前的这个外表看似平淡的女
孩，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份 不愿被人触及的寂寞，然而在这份深深的寂寞里却蕴藏
一份强 烈的渴望一份渴望燃烧的情感.
咕噜，咕噜，水终于烧开了，滚烫的水在容器内的底部向上掀 起一颗又一颗
沸腾的水泡，整个容器也随之躁动着.不断升腾 而出的水气凝结成一片水雾，弥漫
在他和她之间.迷茫了他注 视着她的视线，而这一刻他的内心就如同这悸动的容器
不断的在深处掀起 一颗又一颗沸腾的水泡.
她拨掉电源，端起容器为他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开水同样也为自 己倒上了满满
的一杯，然后捧起杯子，然后轻轻的呵去杯面上的水 气，轻轻的抿了一口，又放
下杯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仍 然那样的细致与认真.
她抬起头来，冷不防与他注视着她的视线相碰.
“你为什么不喝 呢？”她轻轻的问道.
他慌忙收起目光，然后摇了摇头，解围似的笑了笑“我不渴，再 说平时我也
很少喝白开水，烧了开水也只是泡泡茶，冲冲咖啡什 么的。”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仍然专注的注视着盛满开水的杯子 .过了一会，
她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白开水外表看来平静 ，无色无味，但其实只有这种
普普通通的平平淡淡才最能给人一 种最为真实的感受.”
“哦？是么？那我倒没注意”他狐疑的端起眼前的杯子，送到唇 边，满满的
喝了一大口，然后禁不住又全喷了出来，脸涨的红红的 伸着舌头不住的叫“哇..
好烫，好烫”
“嘻嘻，谁让你这么猛了，这可是刚烧开水，别看它和一般的凉 水没什么区
别，不过它可烫着呢”她笑嘻嘻的为他递过一张纸巾.
“是啊，是啊，以后喝开水的时候可得注意着点了”
气氛又从新回到早先的那种轻松与自然，他和她喝着开水，漫无边际的闲聊着
，似乎淡忘了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看了表，然后轻轻的皱起眉头“呀，都快十 二点了”
“是么？”其实他早已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只是他始终有意的在 避免抬起
手腕看表，他只是希望能与眼前这个女孩多呆一会，哪怕 一宿不睡也行，虽然只
是短短的接触了不到几个钟头，不知为什么他对她已 经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
“我该回去吧”他站起身.
“这么晚，你还怎么回去呀，难道走路回去？告你这的强盗挺多的， 还劫财
劫色呢”她白了他一眼，然后打了个呵欠.
“那今晚怎么办哦？”
“还能怎么办呢？陪你熬一宿了，这么晚了也不好去打扰同事们”
“呵呵，不怕明天熊猫眼了？”他打趣的对她说.
“哼！谁让我滩上你这个赖皮鬼”
于是他又从新做回到椅子上，但又再找不到什么话题.最后还 是她打破了沉
默.
“就这么干耗也不是办法，要不你来上网吧，我躺床上看会书”
“好啊”一听到上网他的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呵~~你还真有点网虫的气质”
她躺到床上，然后梢梢的为他腾开一点空隙，好让他能做下，然后又拉开被子
盖在身上.顺手翻开起床头上的一本书.
“咦~~看什么书？”
她扬了扬手中的书“张爱铃的.....”
“切，张爱铃的？太小资了”不等她说完他已经不屑一顾的打断了她 的话.
“哼，什么小资不小资的，反正没事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她意味索 然的将
手中的书丢到一边.转过头去注视着他.
这时他已经打开电脑并且拨号上了网.
“你平时经常上网么？”她问他.
“嗯”
“上网都干些什么？”
“呵呵，也不干什么，也就是看看我的那个BBS然后再看看一些网站的 内容.
”这时他已经点击开他主持的那个论坛.然后他回过头去，手指着 屏幕，饶有兴趣
的问她
“去我的这个论坛么？”
“嗯，“她点了点头？
“怎么样？感觉还可以吧？”
“差不多啦，不过不是很喜欢”
“哦？为什么？”他有些奇怪的问.
“感觉乱糟糟的”
“呵呵，本来就是一个是非之地”他欠了欠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接着 说“
其实当这个斑竹还真有点感到累，要不是舍不得这些个好朋友，我早就不想干了”
“那你一定有不少网友吧？”她欠过身来，很自然的靠在他张开的臂膀
“呵呵，还可以，大都是我BBS里的人”
“哼，我就只有你一个网友”她有些愤愤的说.
“哦？是么？”他怀疑的问.
“当然了”她忽然做起身来，然后夺过他手中的鼠标，打开一个网站进 入到
她的电子信箱.
“你自己看看了，我的信箱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伊妹儿”
屏幕上静静躺着的数十封他为她发去的伊妹儿，他内心好象突然被一股突如其
来的 灼热所深深的刺痛.
“你知道么？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急切的盼望着你伊妹儿”她依偎在 他的
怀抱，幽幽的叹了口气
“但你的伊妹儿却越来越少。越来越短”就 这封最可气“她指了指屏幕上的
一封标题为“晕”的伊妹儿然后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叹号一个问号“都不知道你
打的什么哑谜”
“呵呵，谁让你老是问我些希奇古怪的问题，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回答
”
接着他怜爱的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然后垂下头去凝视着她，她紧紧的 闭住
双眼，脸颊红的象两团枳热的火焰.他终于意识到他可以做些什么了 ，那一刻。
他感觉怀抱着的柔软躯体就象一团燃烧的火焰，慢慢的沸腾了他的心房.......当
那近乎虚脱的瞬间来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同 那杯澄静而滚烫的白开水
第二天，他终于离开了她，后来他陆续的为她发去了数封伊妹儿，但都 如同
石沉大海，有一次当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拨通了她电话，电话那边却传 来一个完全
陌生的声音，当那个陌生的声音问他找哪个的时候，他完全呆住了，原来他除了知
道她的网名叫白开水外既对她一无所知.而这以后他也 一直没再有她的消息，那曾
经枳热的一切又终归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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