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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PPY (自由空间), 信区: Love
标 题: 距离
发信站: BBS 荔园晨风站 (Thu Feb 15 18:54:40 2001), 转信
窗外灯火通明。不知怎的，我却很怕。也许是灯光太过耀眼，让人看不到夜晚
的真实；也许是星光太过寒冷，让人感受不到月色的温柔。眼前突然划过他的身影
，一阵感动从心底直涌上来。是不是只有他，才会让我如此难安；是不是真的只有
他，才会让我如此彻夜难眠。
我恨我是个没出息的小女孩，只是在窗前看到他的笑脸就被他夺去了我所有的
矜持。其实仔细想一想，他只不过是我看到过的无数男孩中的一个，可为什么，为
什么只见他一面就已让我再也不可能忘掉他。我想，也许他生来就是让我去想的。
久已沉寂的电话突然响起。这声音虽让我暂时惊醒过来，却打碎了他在我脑海
中的影像，我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我无奈地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种很有诱惑
力的男声：“我爱你！”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呆了，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挂
断的电话都没有知觉。我感到有一股热烈的气氛在我体内燃烧，带动我的心跳。我
不自主地推开窗，想让风吹散跳跃在我周围的火花。我发现我已经消逝在黑夜当中
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始终都没有从那句话中摆脱出来。它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从一个不
被我发觉的角落钻出来打乱我的思绪。那个在我脑海里既没有躯壳又没有魂灵的电
话那头的人，那个在我耳畔沉沉浮浮游来游去的既实在又空虚的声音，却教我怎么
捉摸得透。
间或，我也会想到他。如果那个电话是他打给我的，如果那句话是他说给我的
，不知道我还会不会这样浮噪。也许我会化为一瞬的灵光穿过电话的阻隔飞到他的
身边。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笑我的单纯，我笑我是一个没出息的小女孩。
为什么作人总是这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偏偏追上你。我又接到了这
样一个电话。如果说第一次听到这个电话的感受是困惑的话。那么，这次我的感受
则接近于愤怒。我怒而摔断电话。这世上总有那么多无聊的人。我不再去想它，也
不再去理会。
我以为它会就此为止，我也以为我会慢慢地忘记。可随着事件的发展，我的想
法破灭了。因为这电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声音，同样的
话语。我也曾试着拔断电话线，可我发现这样做的后果会让我得不偿失。
我的愤怒直至极点，继而转为难已言表的恐惧。从此我害怕黑夜的降临，我害怕那
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响起的铃声，我害怕那句在旁人耳中千种柔情万般缱绻的话语
。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场梦魇挥之不去的时候，我还意识到“他”的存在。虽然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但他在我心中的份量又何尝减轻了半分？这的确是
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因为只有他才能让我暂时摆脱那一个一个电话所编织成的魔网
。在铃声稍静的那段时间，我的思维是他的。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就连我这唯一的安
慰也变得是如此压抑。
我记得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阴暗的天气似乎预示着什么。窗帘在风的拨
弄下随心所欲地飘动着，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没有预定的轨迹。我静静地站在窗前
，任他的影子毫无顾忌地左右我的情绪。我多么希望他能够从我心中闪现在我的面
前。我如愿了！
当我的目光由近及远，不知从哪里被风吹来一张纸片。看着它在空气中盘旋着
飞舞，我不禁觉得它就是天使的化身。它那灵动的身躯吸引着我的视线，直到它渐
渐飘落。也许就是天意，在它落地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女孩。
周围的声音嘎然而止，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我眼前飞快地
移动，我却好似视而不见。我只看见远处的他那锋利的笑容把我一块块地割碎。耳
旁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雨从天而降，溅在我的衣上、身上、脸上、心上……
以后的日子趋于平静，偶尔有电话打来却也不像从前那般频繁。渐渐的，便销
声匿迹了。他或她有时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但终于还是淡忘了。因为我知道我只能
这样平淡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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