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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arhua (惊风), 信区: Marvel
标  题: 寂静的春天  第五十九章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Wed Sep 27 23:43:41 2006), 站内


 作者:蓝色胭脂雪牋回复日期:2006-8-23 10:27:00


  第五十九章

  我走得累了,坐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歇气儿,这是上坡的路,离部队只有一公里上下,
在镇子边上,路面已经让银本贵带人修好,平整而且铺了些沙石,他很热心于公益,做得相
当好。

  远处山环雾转的,景美色深,只是我茫茫然无措地瞧着,银本贵微笑着走上来,来拉我
:“我以为你死了呢,找了一个县城,没有找到,我准备担罪责了。”我突然就悲从中来,
原来他将死亡想象得这么简单,意思我极可以轻易地死去,这和诅咒有什么区别!

  我上了楼,便疲疲地走向他的房间,他在下面就让人叫住了,楼上的东西一时之间让我
翻乱,我想打开已经看过百遍的抽屉,仔细瞧瞧有什么他不再爱我的证据,但是抽屉却怎么
也打不开,一用力,整个的抽屉翻倒在地,忙乱地拾起,正要归位,却见抽屉夹层里,放着
些信,打开来,分明的女人的信,里面有一封夹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短发,粗眉,圆
脸,穿了蓝色印花毛衣,黑色健美裤,明显的乡镇干部的表情,手扶一枝盛开的桃花,郁闷
地站在桃林中。这年代还有穿健美裤的,我心里想笑,但也就只那么起了笑意,便再也笑不
起来,她的嘴型和银本贵的一模一样,虽然别的地方不象,但一官象已经是夫妻相了。再看
信的内容,便更加笑不起来,信中说:“你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给我写信干什么?”
我成了别的女人!

  银本贵回来,便是看到那一大堆我正在看的信,他呆了,之后便抢上前来,笑着来抢:
“这是朋友。你不要误会了。”我笑:“是朋友,面儿没见,已经定了婚!行动够快的啊?
”他很生气:“你说什么啊?”我说什么?我不再言语,他边收桌上的东西边喋喋不休的骂
着我,我先还能听到他骂我的声音,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只见他的手和嘴巴在动,他手上
的文件雪白一片,眉毛一跳一跳,一个女人,原来爱情是不能处理的,我以为自己没有找到
最爱,他如此用心的对我,我便可以跟了他,想不到事到临头,他却突然变脸,我的爱情突
然失水,什么也听不见,我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他呆了半响,突然朝着我笑起来。笑声变
腔变调的,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我没有想到我会打人,而且会用这样的方式打人。

  晚上,他带我到饭馆里吃饭,我知道他要摊牌了,也不言语,也没有心情吃,他也心情
不好,回到山上,他出去了,一会指导员便进来,和我说了许多的话:“你最好还是早做打
算,你们这样吵吵闹闹也不是办法,没结婚就搞成这样,还怎么过下去,结了婚离婚的也多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全然没有听到。

  银本贵自己回来以后,在门口徘徊,来来往往的,最后似是鼓足了勇气,进来,突然跪
下:“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看到他如此,心里已经寒透了,却故意的说:“你叫你
儿子放过你吧!你忘记了那十天你是怎么说爱我的?你忘记了一百多双眼睛看着我们同居。
还有这么些天,四百双眼睛看着我们。”他低下头去,又抬起来:“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
还不行吗?我没有能力养活你和孩子,我没有能力啊!”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还能求他什么,还有什么指望?!

  我收拾了行李,第二天便离开他。

  回到昆明,老板和红妹都不敢和我说话,我原先在昆明买的真丝婚裙,成了个天大的笑
话,鲜红的色泽异样的伤人。

  我清楚地记得那女子的通信地址。是个搞计划生育的女子,那个县的计生办,要找这么
一个人很容易,她叫黄志花,名字有点怪,我突然产生了也许可能从她那里打开缺口的想法
,男人都是花心的,如果他失去了爱的对象,是不是会变得好一些,毕竟他们都还没有见面
的。

  我把借来结婚的线,用来去了贵州,那个市那个县,看到黄志花的时候,感觉她象一株
肥菊,寒寒的带着肃杀之气,一些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我心下一寒,但只有委曲求她
:“我是张。”她目光散漫地瞧了我一眼,她穿了个紫色的衬衫,西裤很紧窄,一米七二的
身高,肩宽面冷,但皮肤细腻,不象我梦见的抢婚纱的女子一脸横肉,只是嘴巴却是与梦中
女子一模一样,单这一项,已然让我心理上先就败下阵来,有些女子身材一高,再稍胖一点
儿,走路总要合胸低头,形成习惯,就会生出虎背,她就是这样的情形。

  我说:“我和他的事你都知道的?”她不说话,我再问:“你知道他在我之前有个杨平
平吗?”她还是不吱声。我感觉这女子有些可怕,却不甘心。

  她急忙着收东西,然后朝着外面走,我们一起走进了一块玉米地,此时玉米刚好长好,
要收不收的景象,她转过头,明知故问:“你是哪个?你为什么要找到这儿来,你们的事你
们自己解决。”我和她说了好些话,说了我不能解决了才来求助她的话,她只有一句:“你
去找他。”最后我再说什么她都是沉默,不再吱声了,我说我怀了孩子,而且可能是双胞胎
,已经三个月,求她看在我孩子的份上,不再给银本贵写信。她上下打量着我,还是不做声
。那天我穿着雪白的T恤,长发扎成马尾,穿牛仔短裤,背了个只带点小行李的双肩包,轻
爽自然,我自以为和她相比云泥之别,她也不理我,只是走到一个蓄水池边,停下来,目光
阴沉地看着我,这目光有点象银本贵最后这几天偷窥我时的特色,让人心生惧意。

  蓄水池在玉米地深处,地的中间,水深而碧绿,可能是好久没有下雨了,水面离地一公
尺左右。

  我再说:“我真的希望你能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事儿,其实他还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
经济危机,暂时心理有压力,过了这阵子,孩子出生就好了。”她冷笑起来,笑容诡异,她
一共还没有和我说过五句话,这人真哑,这样的人我向来就比较怕。

  到了后来,我再说什么她都不肯再言语,如此漠视我的存在,真的让人感觉恐惧,只是
我也已经没有了路,当时年轻,不知回头中岸。在问了她一百多句话她都不回答以后,我低
头朝着她宽大的肚子撞了上去,悲愤莫名的情绪牢牢地控制了我。她一闪身让开,然后,她
揪住我长发,我天生爱留与衣相齐的长发,正好让她拉到,就提着头发,把我扔进了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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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人生白走一遭,有一天我们都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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