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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ii (My perfect love is your perfect freedom), 信区: Marvel
标 题: 死者的眼睛zz 86-90
发信站: 荔园晨风BBS站 (2004年12月13日14:13:24 星期一),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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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给宋青带来了厄运。但是最早,宋青却认为黑色装扮是漂亮女人的最佳
效果。那是 在董雪的生日聚会上,餐席之后,喝了点酒的董雪脸上红扑扑的,她拉
开客厅的玻
璃门,将 宋青带到了她的卧室,这使客厅里的纪医生十分恼火,但是没有办法,既
然董雪邀请了宋青 ,只好由她去了。
董雪打开衣橱,给宋青看一排一排的各式时装,这种惊人的数量让宋青啧啧称奇
。董雪在兴 致中穿上各种服装给宋青看,其中穿上一套黑色裙装时,那种惊人的美
让宋青瞪大了眼睛。 在一种贵重的黑色的映衬下,董雪裸露的肩膀和胸前露出的两
个隆起的半圆像雕塑一样精致 ,雪白的皮肤与黑色丝绸形成非凡的魅力。宋青叫道
,太美了!没想到董雪却突然捂着脸哭 了起来,她说这些衣服害了她。
宋青听得莫名其妙,正在此时,纪医生赶过来,叫她们去客厅喝茶。
这就是宋青对黑衣女人的第一个印象,那是董雪,很美。董雪失踪一年多以后,
没想到,在 医院的走廊上,她再次与黑衣女人相遇,但这次却是恐怖的了,那黑衣
女人是飘浮出现的, 脸色惨白,而且一转身就消失了。
至于她跟踪到纪医生家里的那个黑衣女人,却是一个药品供应商,很现实的大叠
钞票让宋青 看得心惊肉跳,毕竟她与纪医生在搞一笔不太正常的交易。
这药品商走后不久,门外就有了异样的脚步声,宋青知道,那个恐怖的黑衣女人
又出现了, 她已经开始在纪医生家门外出没。后来她和纪医生上了楼顶,在上面发
现了那张字条和一只 死飞蛾,字条上写着:这就是杀人者的下场,而且落款是董雪
。这太奇怪了,回到屋里以后 ,宋青感到心里狂跳,直觉告诉她,要出大事了!
因为宋青预感到,这黑衣女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上夜班,黑衣女人出现在医院走
廊上;她到 纪医生家,这黑影又出现在门外的楼梯上。而且老用死飞蛾来吓她,并
且还不放过23床吕晓 娅,这只能说明,这黑衣女人是秦丽的亡魂,因为是她用错了
药让秦丽死去的。
为了这个错误,她在纪医生发现真相后屈从于他的意志,经常来他家为他跳舞,
或者穿各种 时装给他看,以满足他奇怪的欲望。
现在,宋青再也不能忍受了。在黑衣女人的步步紧逼中,她感到自己再不能这样
躲躲藏藏的 生活。她对医生说,我去自首,秦丽的死是我的责任,我愿意为此受罚
、坐牢,都可以。今 后,我也再不到你家来了。
纪医生十分震惊,说万万不可这样。他给宋青讲各种可怕的后果,还说肯定要坐
牢,这样你 的一生就完了。总之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你不承认,永远没人察觉的
。
可是,不论怎样劝阻,宋青这次要主动说出真相的意志是决不动摇了。纪医生已
完全慌了神 ,突然对宋青哀求道,你千万别去承认,因为根本就没有用错药这件事
,你想,如果真是用 错了药,那秦丽死亡的情形是不同的,就算我不讲,别的医生
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现 在去讲这事,这不是说我诬陷你吗?
宋青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晃了晃,瘫倒在沙发上,她喃喃地说,那青霉素药
瓶是怎么回 事?
纪医生说,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后来见你藏起来,知道你记错了,以为自己用
错了药。
宋青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坏蛋!恶棍!纪医生慌忙捂住她的
嘴,同时恳 求道,我爱你,我要得到你,我每天看你穿着护士衫进进出出就心慌意
乱。尤其是董雪失踪 后,我感到她被人控制了,她在山洞里失去了自由,这让我无
法忍受。我要得到你,这样我 才能活下去,宋青,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我让你看见
那些卖药的钱,因为那些钱以后都是你 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宋青跳了起来,狠狠地一巴掌打在纪医生脸上。她冲向门边说,我要去告你,我
要让你坐牢 ,你才真正该坐牢的。
纪医生冲过来,像发狂的野兽,将宋青甩在地上,他听见宋青的头在地板上碰得
发响,然后 ,趁着宋青失去反抗的瞬间,他将宋青扛到了里屋,丢在体操房的地板
上。这里是专为董雪 跳舞设计的地方,这些日子来,宋青也在这里使他度过了不少
神魂颠倒的时辰,他不能让这 一切就此结束。
宋青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地板上。纪医生冷冷地说
,乖乖地呆 在这里,如果乱叫,我就开门让那些人进来,看你这副样子。
宋青哀叹了一声,绝望地说,你放我走吧,我不告你了,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
纪医生说,谁敢相信这话,别作梦了,今后你就呆在这里吧。
宋青呜呜地哭起来,过了一会儿,纪医生扔给她一件护士衫,说穿上吧,我看见
裸体就烦。 宋青赶紧将这白罩衫套在身上,纪医生说,还得委屈你一下,说完便将
宋青捆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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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然相信,作为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冷静、理性以及临危不乱一定是他
们的重要品 质。只是我低估了这种不动声色的理性如果一旦崩溃,其迷乱与疯狂更
是平时就常常暴躁的 人所望尘莫及。
我确实没有想到。当纪医生五官扭曲地咆哮着,将一把冰冷的手术刀指向我胸部
时,我被堵 着的嘴叫不出声来,心里却发出一种惨烈的哀嚎。我被反绑着的手早已
发麻,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把刀和一个外科医生的熟练技巧,要取出我的
心脏并不是难事。那口玻璃缸 在地板上显得异常可怕。他说,那是盛我心脏用的,
很干净,好像还消过毒,混蛋!
纪医生握着手术刀的手显得青筋凸起,像凶恶的蚯蚓。他说:“你撞进我屋里来
,是想救出 宋青吗?”他回头看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宋青,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
告诉你,宋青是我 的人了,我的老婆,我的偶像,我的奴隶,我的情人,你知不知
道?你是想将宋青也带到山 洞里去吗?你6年前就和董雪去找过的那个山洞,你把董雪
关在那山洞里了,你又来带宋青去 ,你这个魔鬼!”
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我才知道什么叫陷入疯狂。他将我以前给他讲过的与董雪相
遇的事和他 现在的幻梦搅在了一起,这太可怕了。
那可怕的刀尖在我胸前晃了一圈,他说:“你把董雪已杀死在山洞里了吗?”我
拼命摇头。 他又说:“你想过杀人吗?在梦里想过吗?”我坚决地摇头,我只能用这
种方式想让他清醒一 点。
他说:“我可想过,我打开过很多人的胸腔,那时,只要我的刀尖轻轻一晃,就
可以让已经 麻醉的人在手术台上永远睡去。可是,我的刀尖是挽救生命的,我让他
们重新站起来,让他 们感谢我,崇拜我。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董雪带走呢?他们太
狠了!你就是这些人的同伙。 ”
遭遇到这种天昏地暗的疯狂,当时我想,我一定死定了!天哪,这是多么荒唐的
结果啊!
没想到,被绑在对面的宋青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纪医生,你不能杀人啊!”原
来,由于塞 在她嘴里的布团放得马虎了点,她已经用舌头一点一点地将那布团顶了
出来。
这一声哀叫像黑云中的闪电,使纪医生全身一震,仿佛惊醒,恢复了一点正常的
意识。手术 刀掉在了地板上。
他呆站在那儿,然后像隔着遥远距离似的,一点一点地走近宋青。他用手指梳理
宋青凌乱的 长发,然后轻声说:“我不杀人,我不杀人。我们一起等董雪回来,指
认这个凶手。”说着 ,他回头狠狠盯了我一眼。
接着,他意外地给宋青松了绑,让她站起来,心痛地替她揉手臂,同时还用手掌
去抚平她护 士衫的皱折。他说:“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你看看他的心脏。”
我看见宋青已被吓呆了,只是愣愣地点头。然后,她有气无力地坐在地板上,接
过纪医生递 过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轻声的音乐。纪医生从放着音响设备的屋角走过来,脸上升
起一种做梦 的感觉。他说:“董雪在家时,就这样,她跳舞时像一个仙女。她还会
走时装模特儿的那种 步子,她的衣服是世界上最多样、最漂亮的。”
宋青惶惶然地望着他。
纪医生已舒适地坐在地板上,同时拣过那把手术刀放在身边。他让宋青站起来,
他叫她走动 ,转身,再走。他叫宋青将护士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两颗,显露出深深的
乳沟。他说,他20多 年前就见过这情景,这是世界上的女人最美的装扮。
纪医生的自言自语中充满着柔情。看着宋青的服从,他从地板上爬过去,在宋青
的小腿上吻 了一下,好像是表示他的感谢。
暂时死里逃生的我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焦急地考虑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脱。突
然,纪医生 站了起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件衣服蒙在我的头上。他说:“你不配
看这些美好的东西, 你是山洞里的杀人狂。”听着这话,我知道他的疯狂一点儿也
没有减轻,我想这样呆下去, 迟早我也会丢掉性命的。
接下来,我听见他继续对宋青作出各种吩咐。音乐非常优美,但现在听来,却是
异常残酷。 我听见宋青的脚步在地板上有节奏地踏响,其中夹杂着纪医生兴奋的喘
息声。
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我听见纪医生走向屋角关上了音乐。门铃声更响了,在一
片静寂中显 得惊心动魄。
我听见宋青说:“去开门吧,也许是医院里有急症手术要你去呢。”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半夜吧。现在,谁会来叫门呢?
不管怎样,我非常感激宋青的提议,只要开了门,只要有人进屋里来,那一切就
可以发生变 化了,我想宋青一定已经作好了改变这困境的准备。
终于,我听见纪医生出去开门了。我正盼着宋青过来救我,突然,纪医生在外面
的一声惨叫 ,让事情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我当时什么也看不见,但事后知道真相后
,仍感到惊心动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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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永远忘不了那骇人的一幕。当她听见纪医生在客厅那边发出一声惨叫时,还
没 来得及作任何反应,突然,整个屋子里的灯全熄了。在这个七弯八拐房间错落的
迷魂阵里 ,良好的封闭造成了此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紧接着,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慢,很吃力,好像在拖着一
个什么沉重 的东西。
宋青紧张地碰到了墙壁,赶紧用手顺着墙摸过去,在深渊一般的暗黑中,她终于
摸到了门框 。
到处已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刚才去开门时发出一声惨叫的纪医生像从这个世界上
消失了一样 ,走廊上奇怪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宋青的额头上已满是冷汗,脑子里一片混乱。走廊上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尽
头拐弯处, 却好像映着一点点亮光。宋青睁大眼睛,没错,那转弯处的墙壁上,是
有一个圆形的光在晃 动,像是有风在吹着那圆光似的。
宋青胆战心惊地向着那光影移过去。在走廊尽头的拐弯处,她一侧脸便看见那边
卧室的灯亮 着,这墙上的光就是从卧室映出来的。
奇怪,什么人在卧室里呢?宋青踮着脚尖移过去。卧室的门半开着,进门的帷幔
已被拉开。 那盏设在墙角用于停电时的应急灯亮着,光线微弱,照着横放着一张大
床的卧室。
宋青小心翼翼的跨进去,里面什么人也没有,空气也显得有些清冷。可是,就在
她一转脸的 时候,突然看见右边屋角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着一身黑色的裙装,浓密的长发盘在头顶,白皙的脖颈显得很柔美。她的
上装很紧, 从背后可以看出腰身的线条,下面是黑色的大裙摆,从后面看去,这黑
裙与地上的阴影连成 了一片。
宋青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在这深更半夜,从哪里冒出这样一个女人呢?她
背对着宋青 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正在嘴部做着什么。
宋青抬眼往镜子里一看,天哪,这是一张像白纸那样惨白的女人的脸。她的鼻子
下面没有嘴 唇,露着像骷髅一样的两排大牙。
宋青本能地将拳头塞在嘴边,但还是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惨叫。那女人刷地回过身
来,两排可 怕的牙齿已经在她手里拿着,活像一个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拆散又拼拢的
女鬼。她直直地盯着 宋青,用嘶哑的喉音低低说道:“我……是……董……雪”
这声音把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尾音颤动,像有一根弹簧在空气中摇摆。尽管这
样,宋青还 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董雪的声音。她惊恐地再次扫了一眼那张惨白的
脸,嘴唇已经恢复。 天哪,这真是董雪回来了,只是面容已变成非人间的惨白。
惨白的面孔直视着宋青,“嘿嘿”一笑说:“没想到吧,我死了一年多,还是回
来了。”
这时,床前的地上,有一堆黑影在蠕动。董雪走过去踢了一脚说:“好不容易把
你拖到这里 来,别装死了,快起来看看我。”
那团黑影半坐了起来,在微弱的灯光中,宋青看见这正是纪医生。显然,他刚才
开门时昏倒 在了客厅里,是董雪将他拖到这里来的。
这一切太可怕了。宋青想跑开,但双腿软软的,脚下也像踩着棉花,怎么也挪不
动步子。
面目恐怖的董雪似乎有所察觉。她已先站到了门后,低沉地说:“谁也别想跑…
…你们杀死 了我……我是来讨命债的……”
她的拖长的尾音特别吓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半坐在地上的纪医生一直盯着
她那张可怕 的脸,突然将一只手伸向空中喊道:“董雪,我没杀你啊!这一年多,你
去了哪里?你真是死 了吗?你变成鬼我也会爱你的。你说,是谁杀了你,我要去挖出
他的心脏!”
似鬼非鬼的董雪怪诞地一笑说:“纪医生,别装蒜了,你瞒得过别人的眼睛,还
能瞒过我? 快讲,为什么要杀我?你只要说出原因,让我死了也明白,我就饶过你。
是不是因为这个骚 娘们,你们就合伙害我?”说完,她狠狠盯了宋青一眼。
宋青站在屋中簌簌发抖。她不相信人能死而复活,可眼前,这个面容惨白的董雪
却实实在在 站在那里,她使劲地揉过眼睛,掐过自己的手背,证明自己并非身在梦
中。
宋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哭:“董雪,我怎么会杀你呢?
我到这里来 ,是纪医生强迫的,他要我给他跳舞,穿上各种衣服给他看,像你在家
里时那样。他是一个 魔鬼!董雪,我没害过你呀!”
纪医生也一下子扑倒在地,用裂人心肺的哭音叫道:“董雪,我爱你,我怎么会
杀你呢?你 死了,你让我也跟你去吧。”他一边哭喊,一边吻着董雪那黑色的裙边。
宋青看见那张惨白的面孔半闭着眼睛,嘴唇在颤抖。
这时,门铃声突然大响,一声紧似一声,擂门声中有人直叫纪医生的名字,宋青
隐隐听出是 住楼下的药剂师,他一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白脸女人狠狠地说:“谁也不准出声!”
89当时,房间里一片漆黑之后,我本能地意识到这是有人掐断了电源。而这,又
与纪医生去 开门时的一声惨叫有关。
不管怎样,这种突变使我为之一振,有逃脱的机会了。我晃了晃身体,被反绑在
钢管上的手 臂已没有多少知觉,堵在嘴里的那团布使呼吸费力,鼻孔里一直呼呼地
响着。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盼着宋青摸过来给我解开绳索。这样,我便得救了,即
使纪医生那 疯子再次出现,我也不会这样被动。我想起刚才一把手术刀对着我胸口
的情景,背上又沁出 一片冷汗。
但是,宋青并没有找过来,她像是被黑暗吞没了一样。走廊上有一阵奇怪的脚步
声,过后, 又是一片死寂。再后来,这房里什么地方有人的说话声,我感到毛骨悚
然。
黑暗中,没人来救我,当时发生在卧室里的事我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直到门铃声大作,有人在外面高叫纪医生,我才感到机会真正来了。然而,那叫
门人坚持了 几分钟后,便显然放弃了努力,一切又重归暗黑中的寂静。
我绝望了,脑子昏沉得十分厉害。突然,屋外的走廊上有了很轻的脚步声,有一
种飘然而去 的感觉。几分钟过后,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一种跌跌撞撞的感觉
。突然,宋青在门的 方向叫道:“徐老师,徐老师,你在哪里?”
我精神为之一振,但被堵着的嘴无法应答。我拼命地晃动身子,想在漆黑中弄出
点声音来。 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已经被宋青摸到了。她在黑暗中急切地解着绳索,
嘴里不停的念叨:“ 快,快,一定要快。”
终于,我自由了。宋青拉着我向门外跑,一连几次碰在墙壁上,终算摸到了门框
。我们贴着 走廊的墙壁摸到了客厅。通向外面的房门大开着,显然已有人先于我们
出了门。
我气,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当时,我们一点儿也来不及考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沿着宿舍区的通道像
兔子一样往 前跑,一口气便到了住院大楼的楼下。周围仍然没有一个人,通向医院
各处的林荫道散发着 草木的清香味,路灯孤零零地发着光,我想这应该是夜半时分
了。
我望了一眼宋青,她头发散乱,护士衫也是皱巴巴的,像是淘气的孩子经历了一
番滚打。我 们正拿不定主意是该先上楼回病区,还是到什么地方去报案,或者说,
又正考虑着能不能报 案。
正在这时,身着护士衫的小梅从楼口出来了。她一眼看见我们,奔过来便抓住宋
青的手臂猛 摇:“宋青宋青,这几天你到哪去了?你表姐来了,说你并没回老家,我
就着急,怕你又失 踪了,那可怎么办?”
我们都一下子语塞,来不及把那些可怕的事从头讲起。宋青只是“哇”地一声哭
了起来。这 是一种经历危险后所释放出来的痛哭。
小梅搂着宋青,让她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宋青抬起泪眼说:“董雪回来了。”
她讲起了刚才在纪医生卧室里的遭遇。
我深感震惊。那个黑衣黑裙、脸孔惨白的女人是董雪?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并且
,她自己说 是已死了又回来的,这能让人相信吗?
小梅也惊呼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追问道:“你看清楚了,真是董雪?”
宋青肯定地点头,并且说:“纪医生也认出她就是董雪。”
我糊涂了,但是仍不甘心地问道:“董雪还在家里吗?”
宋青说:“她已走了。她一走,我才赶过来救你的。”
小梅急切地问:“她走哪里去了?”
宋青摇摇头。小梅突然若有所悟,她说:“我们快去追,她一定往太平间的方向
走的。这个 黑衣女人,我跟踪过她。太平间的旁边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向外面的。
”
来不及搞清楚所有的问题,我们三人拔腿就往太平间的方向跑。幸好周围无人,
不然会对我 们的举动惊骇不解的。
一边跑,我一边想,一定晚了,要是早知道这一切,也许能追上那黑衣女人的。
突然,林荫道的深处出现了一个人影,正从太平间的方向迎着我们走来。
我们停下脚步,远远地望过去,正是个黑衣的女人。小梅冲口而出地喊道:“站
住!”
这一声叫喊坏了事,那女人回头就跑。我们拉开脚步追过去。眼看那人已经抵达
太平间的围 墙。她贴着围墙继续往前跑,顺着墙一拐弯,人就消失了。
我们也赶到了围墙边,一拐弯,便是太平间的院门,小梅说:“还在前面。”我
们跑到了不 远处的一道小门前,这里便通向外面了。
小梅拉了拉紧闭的小门,锁上了!小梅兴奋起来:“这门以前不上锁的,今夜锁
上了,那黑 衣女人一定跑不掉的,也许就藏在这太平间附近,我们认真找找。”90
李老头近来常常睡不 好觉。奇怪,守太平间几十年了,难道还有什么害怕的?其实,
就是半夜三更,他也敢随便 进停尸间转悠。有时,应家属的要求,他还给死人换衣
服。拉开长长的匣子,揭开白盖单, 他一般先在死者的眼皮上抚摸一下,喃喃自语
道:“安心睡吧,我给你换换衣服。”做这些 事时,李老头从未想到过“害怕”二
字。
也许是后来常常出现的异样的响声使他迷惑,那是门响的声音,却又无人出现。
直到那个叫 小梅的护士对他说,有一个黑衣女人,走到这里便消失了,他才相信真
有人在这附近出现。 当然,很快发现了是那道通向外面小巷的门未锁,有人从那里
进出弄出了声音。但是,这个 专为火葬场的车接送尸体而开的小门,谁会在深更半
夜进出呢?
这天晚上,天黑不久他就去锁上了那道小门。他想,今晚可安安心心睡上一觉了
。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老头在迷迷糊糊中又听见了门的声音。真是见鬼,怎么还会
有这种声音 呢?并且,今晚的门声好像还离他特别近。
李老头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灯。又想,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外面突然起风了,撞得窗户格格地响。接着,大雨倾刻而至,外面的屋檐倾下哗
哗的水声。
李老头突然全身一颤。他想到了一年多以前,也是这样的雨夜,一架运尸的手推
车悄然而至 。进了这小院,有人喊道:“李大爷,你来放置一下。”
李老头走出房门,看见小院中停着一架手推车,车上盖着黑色的雨布,从形状看
,知道那雨 布下正睡着一具尸体。
手推车旁边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雨衣,一下子看不清楚他的脸。
那人生气地说:“愣在那儿干啥?快过来,将这个死者送进停尸间去。”
李老头这才听出是习院长的声音。他赶紧跑过去,将小车推到停尸间门口,然后
熟练地用小 车的前部轻轻将门一撞,门开了。
习院长也跟了进来,他有一副外科医生出身的墩实身材。他掀开雨衣的帽子,理
了理头发说 :“这是一个今晚死去的病人,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算是侄女吧。真惨
,心肌梗塞突然发作 ,没办法。”
习院长揉了下眼睛,语音有点凄凉。他说:“我这侄女生前留有遗嘱,愿意将遗
体贡献给医 学院作解剖用。家属也都同意了。刚才,已经取了她的眼角膜。这尸体
就放在这里,明早送 到医学院去,有关手续医院会补过去的。”
李老头恭敬地不断点头。
习院长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去,对他的侄女悲痛地望了一眼。
李老头跟在后面说:“习院长,你别难过。”
习院长又揉了揉眼睛,默默地戴上雨衣的帽子,跨出了太平间的院门。
李老头转身走进停尸间,拉开一个长方形的空匣子,想把这尸体放进去。
走到手推车旁边时,李老头改变了主意。总之明早就要送走的,就让她在这手推
车上过上一 夜吧。
接着,李老头揭开了车上的雨布,他要看一眼尸体。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或
者叫工作责 任心吧。
雨布下面是一床白色罩单。他掀开罩单的一角,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整个脸的
上半部被纱 布裹得严严实实,连鼻梁都被裹了进去,只露着乌黑的嘴唇和一个秀气
的下巴。
取眼角膜,李老头听说过,但没想到取后是这副模样。他突然对这死者充满尊敬
,为了贡献 给别人,这样的死者真是好样的。
缠在眼部的纱布上还浸着一些血迹,李老头想,这纱布下面是一对空空的眼眶吗
?他突然感 到有点害怕,迅速盖上掀开的白罩单。走到停尸间门口的时候,一阵风突
然涌进来,将一些 雨丝也卷在他的身上。
他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突然对这死者产生了有点熟悉的感觉。仅仅是那嘴唇和下
巴,他好 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重新掀开那罩单的一角,细看着那纱布之下的部分。他不敢确认自己的感觉,
也许女人都 有相像的部分;也许,他偶尔经过哪间病房时,曾经见过这女病人一眼
。
这女人有着浓黑的长发,此刻胡乱地堆在脑后。李老头抬起她的头,将这些黑发
拨到她的左 肩,同时用手理顺。
他心里想,真可怜。
但是,在哪里见过这死者的感觉却越来越强。听着停尸间外面哗哗地雨声,他突
然觉得习院 长送这尸体来的事有些异样。
他找来了剪刀,将这死者的长发轻轻剪下了一缕。他想,以后如有什么,这也是
个证据。
当然,他不敢声张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将头发藏在床下的纸箱中,像做
了不光彩的 错事一样。
这天晚上,哗哗的雨声又使他想起了这件往事。刚才,又有奇怪的门声,是否是
自己保留了 这头发的缘故呢?李老头坐在床上,感到带着雨丝的凉意正从窗缝中吹进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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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化学题:A和B可以相互转化,B在沸水中生成C,C在空气中可以氧化成D,D有臭鸡
蛋气味,请问ABCD各是什么?
我的答案:A是鸡,B是生鸡蛋,C是熟鸡蛋,D当然是臭鸡蛋啦!(这帮出题的**!)
※ 来源:·荔园晨风BBS站 bbs.szu.edu.cn·[FROM 192.168.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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